入住率超85%、貴過五星酒店 除了理想民宿還能靠什么而活
新聞來源:宏輝智通 發布日期:2018-01-26 瀏覽次數:2749操盤一個民宿集群需要有大型的度假村操作經驗,因為它是一個“超長模式”,需要大的業主來支撐,否則很有可能3到5年內都是虧的。
“愿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親愛的人,有一個心靈的客棧,一生匆忙奔波,但我心平安喜樂。”《親愛的客棧》結束時,有人在微博上如是說。
2017年末尾,《親愛的客棧》在一片煽情中結束。而民宿,也以更加具體的形式出現。仿佛開一家民宿,依山傍水而居,變成了一種理想的生活方式。
對于行于世間匆匆的我們而言,開一家民宿,也許是“在別處”最好的選擇。
在開始眾籌上,民宿類項目保持著超高的眾籌成功率。盡管2017年,《親愛的客棧》、《青春旅社》《三個院子》等節目播出,讓“民宿”這一業態重新回到大家的眼前,入局者也越來越多。
“我有一個朋友,花3千萬做一個民宿,其實只是為了情懷。我說他才是真正的有錢人。”一位做財富管理的從業者表示。
這一語,道破了民宿行業的窘態。
民宿成本居高不下,回本大都需要3~5年,同時,民宿無法規模化,但估值又需要它規模化,這導致民宿一直離資本較遠。但在《親愛的客棧》和王珂淺酌的西坡運營總經理劉杰也做出這樣的判斷:2018年,民宿將迎來跨區域發展的元年。
2017年,西坡、大樂之野等客棧也都紛紛走出了發跡地,走向了更廣闊的空間,而這又為民宿的可復制性,帶來了一些參考。
民宿難在標準化
說起民宿,不能不提莫干山,西坡和大樂之野就發際于這里。
2012年,大樂之野創始人楊默涵跑到莫干山,自掏腰包住了1晚1300元的民宿,“其實也沒有什么很特別的感覺,但就是賣的很貴。”沒過幾天,他便拎著兩瓶酒上山去找西坡CEO錢繼良,想問問有沒有可能在莫干山開一家自己的民宿,錢繼良的回答是肯定的,這讓楊默涵仿佛吃了一劑定心丸。2013年,大樂之野在莫干山開業運營。
同年,莫干山民宿蜂擁而起,幾乎所有人都認準了這個小山谷,想趁紅海未紅之前趕緊進入,民宿間的競爭也就愈演愈烈。
而莫干山江湖地位的奠定,離不開“裸心谷”,它不僅為未莫干山的民宿行業輸送了很多人才,也奠定了莫干山休閑游的江湖地位。盡管2007年從民宿“裸心鄉”成長起來的裸心谷,已經不再是民宿,而是一個度假村。
但隨之,莫干山的民宿行業也在野蠻生長著,2016年,莫干山民宿接近1000余家,開店成本也急劇飆升,如今,莫干山做3棟民宿,約15間客房,大概需要2000~3000萬元的投入。
同時,各家普遍面臨推廣乏力,同質化競爭等一系列問題。可又一波民宿在競爭中,先后跨出了莫干山,將民宿開在了其他土壤上。
這打破很多人對民宿的固有思維,比如無法標準化,無法復制。前戈壁創投投資人陳坤銘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,研究民宿行業,卻發現無從下手。在他看來,民宿硬裝和軟裝其實最容易標準化,難的是菜色、區域間的標準化,因為類同的環境,服務的人才都很難找,大家對民宿的感知也很難達成統一的標準。
“我朋友做了一個民宿在懸崖邊上,那個環境是獨有的,包括對面的山、水,都很難找,換一個地方就很難找到第二個。”陳坤銘說出了自己的顧慮。
對于最好標準化的硬件,西坡和大樂之野都選擇了獨棟別墅。因為不同于酒店的產品,民宿更像是在銷售一種社交空間,與3~5個好友、家人朋友在一棟房子里聚會,營造出一種獨特的私密感。西坡也從最開始的單棟別墅4間房,到現在整個莫干山地區7棟別墅28間房;緊隨其后的大樂之野在莫干山也先后改造了6棟別墅。
但對于民宿而言,最難標準化的是服務。“主人”一直被認為是民宿的靈魂,它奠定了服務的基調,也讓民宿區別于傳統酒店。但“主人”無法復制,這造成了民宿只能“小規模”發展的特性。
西坡從人入手,設立“管家”,這成為了一種討巧的辦法。韓力就是西坡的一名管家,他有很多獨立行走的經驗,跟他交談,你會真實感受到在路上的意義。這當然是一個好管家,但即便是這樣的管家,也需要培養,來達到專業度的契合。
“管家是一個民宿的核心,要給客人一種親切自在的感覺,但也要專業。”在劉杰看來,管家的專業分為自我認知及行業認知。管家不是技術密集型行業,而是一種服務態度,只有對管家工作、對行業有了正確的認知后,一個能讓客人記住名字的管家才是好管家。
不管是西坡還是大樂之野,二者都毫不吝惜對于人才的培養。不僅先后成立了民宿學院,為行業儲備專業人才;在提升自己品牌影響力的同時,也不斷聚集了一批有能力的專業人士。包括劉杰,也來自于頂級度假酒店安縵。
打破“3小時經濟圈”
2016年3月,西坡把民宿開到了千島湖,在28畝的半島、建筑面積5000平方的土地上,改造了14棟老房子。 這同樣打破的,還有民宿行業中所流傳的“3小時經濟圈”的概念,也就是說,民宿不能開在離大城市駕車3小時以外的地方。
2017年4月,西坡千島湖店開業,距離上海4個半小時車程,4月正式對外營業,截至目前,該店的入住率達85%。劉杰認為,這在某種意義上打破了“3小時經濟圈”的概念,證明了民宿可以有更廣的復制性,目前,西坡正在進一步籌建寧夏中衛店。
大樂之野也不甘示弱,在江蘇昆山、寧波余姚、北京等地均紛紛籌建民宿。
在選址上,他們都格外謹慎。比如大樂之野在北京的項目,雖然地處在房山,距離北京南站80多公里,但卻是一個占地600多平方米的山谷,谷內空氣清新,旁邊便是國家森林公園,“北京本就是座文化底蘊很深厚的城市,雖然是在山里,但在建筑風格上,還是會挑選帶有北京特色、地質特色的元素。”
但民宿的南北差異一直存在。根據客棧群英匯調查顯示,目前精品民宿主要集中在滇西北、長三角和閩東南地區,除廈門、大理、麗江為代表的景區、古鎮民宿外,周邊游的消費需求帶動下,以江浙為代表的鄉村度假型客棧民宿增長速度較為明顯。就民宿的客源構成來說,江浙滬客源占總數的78.56%,而北京只有4%。
長三角的人群對民宿有著極高的熱情和消費能力,這跟天然的外部環境相關。“北方民宿環境不如南方,一到冬天就灰突突的,周圍的戶外環境也同樣如此,南方有山有水,有很多選擇。夏天避暑,冬天泡溫泉,這個是天然的差異。”陳坤銘說。
雖然也有些不錯的嘗試,比如古北水鎮,但和南方相比,數量還是相對較少。
而想要開發一片新的區域,就難上加難。外婆家CEO吳國平買下了一個村子進行二次改造,但由于交通不便、周圍服務體系較差等原因,需要各個部門的支持,包括政府,地產商,開發周期可能需要5~10年。
“這個是最難的。”陳坤銘說。
民宿集群式的抱團取暖
根據《2017年民宿產業發展研究報告》顯示,2017 年我國民宿客棧總量急劇增加,按照估算將達到20萬家左右,與去年同比增長超過300%。
為了區別于其他民宿,形成更強的規模效應和品牌效應,以西坡、千里走單騎為首的民宿頭部品牌也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民宿群落,集結一批優質民宿,打造民宿集群,為民宿帶來一些集約化效應。
“莫干山就是自發的民宿群落,周邊的配套設施也是逐漸變得完善起來。”楊默涵想到5年前剛到莫干山的日子,經常要自己開著車去山下買菜,自己清洗并送運布草,忙的不亦樂乎。等到上下游產業鏈條逐漸清晰,慢慢有相應的運營人員,楊默涵才感到如釋重負。
而如今他們打造的民宿集群,可以形成更加豐滿的服務,比如寧夏中衛的項目,就是由借宿牽頭,將西坡等5家頭部民宿聚集在一起,并把咖啡廳、面包房、餐廳等新業態帶入群落中,形成一個個性鮮明的特色小鎮,滿足用戶的多重需求。
但建立民宿集群畢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:首先租金要在合理的范圍內進行協調;其次一個區域總會有風景不那么宜人的地方,又該如何進行地域的劃分。
在整個操作過程中,協調各方的關系,比如一片山頭,有位置相對好的,也有不好的,那么如何分配?加之咖啡廳、面包房、就餐區等收入都很有限,需要靠客房收入進行補貼,那么誰來做這個事情?而圖書館、游泳池等配套都需要人來維護。“牽扯到利益的東西,都很難平衡。”楊默涵說。
“所以由某家民宿牽頭發起的民宿集群是件很困難的事情。”上海交大聯創辦民宿學院的李輝認為,由于每家民宿的經營方式不一,使得民宿集群往往都有極具特色及個性化,最好的辦法就是由平臺類企業或者第三方來操作。
這也印證了陳坤銘的看法:操盤一個民宿集群,需要有大型的度假村操作經驗,因為它是一個“超長模式”,需要大的業主來支撐,進行一個長遠規劃,因為很有可能,3~5年就是虧的。
但民宿集群的確為民宿的品牌化發展提供了一個思路。
民宿要拿怎樣的錢?
但民宿無法做到大手筆,究其原因,還是錢。
事實上,在近幾年,民宿受到了各方政府的極大支持,因為它對周邊經濟有一定的帶動作用。但想要真正實現這一目的,需要各方資源的配合。
大型地產商雖然對此表現出了一定的興趣,因為在商業地產過程,需要附加值更高的商業支撐的情況之下,旅游地產是很好的補充,但更多的以度假村的形式出現。
而從投資角度來看,目前民宿融資主要分為三類:眾籌、投資機構、戰略投資。
目前眾籌是主要的形式之一,隨著開始吧眾籌、借宿、千宿等民宿平臺的興起,通過眾籌等方式幫助民宿品牌完成融資,從投資角度來看,對于投資人來說,雖然民宿會產生穩定的收益,但因為風險較高,需要懂消費金融的人來進行操作,而如今的大多投資人,更多地從“情懷”角度出發。
同時,眾籌對于民宿來說,也是另外一種營銷方式,而這些愿意付費的人群,都是民宿的優質“客源”。
而鄉村民宿雖然在發生著變化,成為大的趨勢,也有一些旅游相關集團對其進行投資,但對機構的融資卻并不順暢。在投資人眼里看來,民宿雖然收益穩定,但仍舊太小。“資本追求的是高回報,幾千萬投進去,來年可能這家公司就已經10億估值了,但民宿給它幾千萬,也只購開一兩棟。機構有機構的屬性,需要為LP負責,民宿的回報周期太漫長。”陳坤銘說。
的確,民宿收益雖然很穩,但它是隨著房間數、規模的增長而增長,考驗的是運營能力、拿地能力、布局能力、獲客能力等等。而OTA、華住等相關產業出手,更多地是一種補充。
那么,除了客房收入,民宿是否有更多想象空間?
比如民宿金融。宜信戰略投資部王東說,我認可民宿是可以有穩定收益的,但純金融操作的話,收益還是偏低。大概只有10%~25%的收益,但短租的可以做到80%,甚至更高。因此,大部分的金融機構很難切入。
楊默涵提到了新零售。他說,如今無人貨架興起,民宿也可以是很好的承載空間。加之網易嚴選和亞朵的合作,也為民宿提供了更多可能性,比如充分利用它的個性化場景,將不同品牌容納進去,形成場景化消費。
顧芳也有類似的思路,她想要眾籌一家咖啡廳,所有的產品都有品牌贊助,可以顯示二維碼,客人可以掃碼購買。但試了一圈,發現應者廖廖,因為這很大程度上取決于,人群的數量是否可以讓品牌商贊助。“品牌商會考慮展示的作用,人群是否符合定位,因為新零售本質上解決的還是流量,如果頻次較低,在場景內展示的價值就沒有那么高。”顧芳說。
“網易產品進入酒店,更多是宣傳而不是銷售職能。雖然個性化,但承載商品要看需求,轉化很難,品牌的展示,從功能展示到品牌價值的來講,民宿是有些場景可以占用,但不是很多。因為它不是人流量大的事情。除非像網易嚴選這樣高毛利的產品,但也是局部的。”陳坤銘說。
也許,等90后成為消費主力,大家出游的主要方式不再是去景點,而是選擇去鄉村里住一住,民宿才會迎來真正的爆發。